望向靈堂外,看着那諸天神魔激烈廝殺的世界,波瀾不驚道:「師尊生前所留」
「我全都要!」
話語中每個字都那般隨意和平靜,當說到最後,青棠那修長美麗的身影平添一股迫人的威嚴。
「全都要」
毗摩先是一怔,而後禁不住大笑起來,臉上儘是嘲諷,道:
「沒想到,咱們這九個傳人中,胃口最大的,卻竟是小師妹你!若師尊在世,看到這一幕,怕是也想不到,他最疼愛信任的青棠,卻竟如此貪婪!」
事實上,蘇奕一直在冷眼旁觀。
金翅大鵬和羽化劍庭那些人背叛,他並不在意。
縱然那些大敵殺上門來,他也不在乎。
可當看到最受自己器重的傳人毗摩和最受自己疼愛的青棠也各有圖謀和打算時。
他沉默了。
一些寶物而已,卻讓兩個徒弟反目成仇,何其可悲!
鏘!
忽地,青棠突兀地出手,一劍之間,竟將毗摩重創。
「沒想到,你這賤人隱藏的好深!」
間不容髮之際,毗摩抓住一線生機逃出靈堂,聲音中透着震怒和驚慌。
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師妹道行竟遠比他想像中更恐怖。
連蘇奕也吃了一驚,這丫頭原來早已突破了。
毗摩沒有逗留,第一時間逃走了。
青棠沒有追,她一人立在靈堂銅棺前,唇邊泛起譏嘲之色,喃喃道:
「若讓師尊知道,他的大徒弟,卻是第一個勾結六大道門的人,他該會多傷心?」
「還有三師兄火堯,他雖不曾參與進來,但他當初臨走時,卻盜走了『玄初神鑒』,只此一寶,都足以讓他晉升『皇境』了」
「可惜,師尊已經逝去,再看不到這一切了。」
青棠一聲輕嘆。
而蘇奕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
他這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那個大徒弟,竟行背叛之舉,引狼入室!
也才知道,火堯這個三徒弟,竊取了鎮壓這片秘境世界的「玄初神鑒」!
怪不得那些叛徒和敵人能夠輕而易舉殺進自己的地盤
想到這,蘇奕又是憤怒又是悵然。
而此時,青棠忽地邁步走出了靈堂。
她綽約修長的身影宛若遺世獨立,一對美麗而淡漠的清眸掃視天地間,冷冷開口:
「自今日起,當由我青棠獨尊大荒!」
唰!
她身上倏爾掠出一道蒼然劍意,扶搖而上,鋪滿天地間,青濛濛的劍意光雨激射,猶如一道又一道刑天之刃,輕而易舉斬殺一個又一個恐怖身影。
僅僅須臾——
天地如畫,染盡神血!
那剩下的那些恐怖存在無不駭然,皆如墜冰窟,渾身發寒。
「臣服,或者死。」
在這大恐怖的血腥氛圍中,青棠淡漠開口,聲傳九天十地。
「我等願奉女皇為尊!」
「我等願奉女皇為尊!」
這一刻,受青棠的威勢所震懾,那些個諸天大能盡低頭!
「這丫頭」
蘇奕瞳孔微眯,他的心也無法平靜,沒想到青棠的道行都已達到這等地步。
原本,他身為師尊應當欣慰。
可現在,卻只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寥和蕭索。
到了此時此刻,他哪會不明白,自己最疼愛的這個小徒弟,過往那些年也另有隱藏?
沒多久,青棠轉身走進了靈堂。
她的目光重新看向那一口青銅棺,躬身行禮,聲音平靜道:
「師尊,徒兒青棠為您守靈七天,也幫您鎮壓了那些叛徒和敵人,已盡了師徒之間的情分。」
「自今以後,將由我一人來繼承您所留的一切。」
說話時,她邁步上前,抬手按在青銅棺上,輕聲道,
「那九獄劍,不能就這般隨您一切下葬,等徒兒參出此劍中的奧秘,自會將此劍歸還。師尊,別怪我打擾您安息」
砰!
青銅棺蓋被掀開。
只是這一剎,一直平靜而從容的青棠,卻罕見的色變了。
「怎會」
青銅棺內,空空如也。
別說九獄劍,連師尊的遺體都不見了!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蘇奕,瞳孔中怒火如沸。
縱然,在決定轉世重修前,他對即將發生的這一切早有準備。
可此時,依舊難以遏制心中的怒意。
但漸漸的,蘇奕眸子中的怒火一點點消褪,到最後已只剩下無盡的淡漠和冰冷。
「當我歸來時,但願你們這些混賬都還好好活着」
蘇奕那無人察覺到的虛幻身影,就此消散於虛無之中,徹底不見。
大荒歷十萬八千年,獨尊大荒九州一個時代的「玄鈞劍主」蘇玄鈞隕落於世,九州共震。
七天後。
玄鈞劍主之徒,青棠女皇掃蕩六合,平定神洲諸天,稱尊於世。
五百年後。
大周國,雲河郡,廣陵城。
傍晚,晚霞如火。
松雲劍府外。
蘇奕一個人遠遠立着,在等小姨子文靈雪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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