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仿佛終於念頭通達,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這次杜飛沒急着讓小黑跟上去。
而是盯着病床上的王老婆子,大概過了七八分鐘。
王老婆子的身體突然放鬆下來,整個人好像睡着了。
但杜飛知道,她已經死了。
又等了不到半小時。
快到十點,慈心總算回到凝翠庵,把自行車放在前院。
回到後院禪房,進屋先跟杜飛道歉:「尊者恕罪,弟子有勞尊者久等了。」
杜飛看了看她,淡淡道:「殺人了?」
慈心並沒驚訝,仿佛杜飛理所當然就該洞悉一切,根本不需要解釋。
反而一臉虔誠,頌念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她這種態度,再配上精緻的面容,與剛才的心狠手辣,更形成了強烈反差。
慈心對此渾然不覺,一本正經道:「撒謊騙人之人,該下拔舌地獄,弟子剛才去送那人一程,助她儘早贖罪,儘早超脫,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杜飛心說,你特麼還真是慈悲為懷呀!
不過那王老婆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死了便死了。
就是汪大成該頭大了。
人是他抓的,現在卻死了,這個報告可不好寫。
幸虧人死在醫院,倒是能減輕一大半責任。
要是死在看守所,就更說不清了。
但話說回來,如果王婆子在看守所,今兒還真死不了。
畢竟那地方戒備森嚴,慈心也不可能隨意來去。
但通過這件事,也能看出慈心的性情。
這娘們兒也就在杜飛面前還算規矩,但凡換一個人,着實是個煞星。
接下來倆人都沒再提剛才的事兒。
慈心看向仍放在桌上的小盒子,問道:「尊者,不知如何才能把此物讓給弟子?」
其實杜飛也不知道要什麼。
要錢,杜飛本身不缺錢,而且這顆陰珠也不好評估值多少錢。
要人,還算算了,慈心這老黃瓜雖然看着嫩綠嫩綠的,但總歸有點下不去嘴。
杜飛在來的路上打定主意,乾脆讓慈心自個出價。
她自個有什麼籌碼,覺着這這顆珠子值多少,讓她看着給。
然後杜飛再合計,答應還是不答應。
表明態度之後,慈心看着桌上的珠子,陷入沉思。
片刻後,抬起頭道:「尊者,弟子不敢欺瞞,此乃是無價之寶。但弟子家資有限,只能給您出這個數。」
說着伸手比劃了一個『三』。
杜飛一看,肯定不能是三十、三百。
前面已經鋪墊了,珠子是無價之寶,也不太可能是小黃魚。
三根大黃魚?還是有點少。
杜飛皺眉道:「三十根大黃魚?」
慈心愣了一下,然後快速低下頭「嗯「了一聲。
但杜飛多敏銳,立馬就察覺到不對勁。
慈心等了片刻,沒見杜飛應聲,抬起頭道:「若是尊者嫌少,弟子再加十根,只有這些了」
卻被杜飛打斷:「你先等等,出家人不打誑語。剛才你的意思應該不是三十根大黃魚吧?」
慈心撅撅嘴,倒也真沒撒謊,低下頭念了聲「阿彌陀佛」,算是默認了。
杜飛一臉無語。
怪自個眼皮子淺,竟然猜少了!
那不是三十,必定是三百。
三百根大黃魚,這是什麼概念!一根大黃魚兩千二,三百根就是六七十萬呀!
擱古代,三千兩黃金,也是一筆巨額財富,足夠揮霍幾輩子了。
杜飛穿越以來,到現在全部家當也沒有這些。
在這一刻,杜飛總算明白,什麼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雖然大清早就沒了,雖然慈心只是慶王的私生女,雖然
但這娘們是真特麼有錢,張嘴就是三百根大黃魚。
杜飛不由得在心裏罵了一聲「狗大戶」。
然後毫不猶豫,再次加碼:「三百不行,六百就給你。」
杜飛直接加倍,原想慈心跟他討價還價,最終五百根大黃魚成交,再不濟四百也不是不行。
誰知慈心竟然二話沒說,直接就點頭了。
她的這個反應,讓杜飛再次感覺,好像還是要少了。
不過杜飛總得要點碧臉,不好三番兩次出爾反爾。
之前是他理解錯了,還能說得過去。
第二次卻是杜飛紅嘴白牙說的。
慈心一口答應,他再斤斤計較,反而連個娘們兒都不入了。
再說,六百根兒大黃魚也不少了,還要什麼自行車呀!
按他原本的想法,別說六百,就是一百,他也認了。
這顆珠子雖然珍貴,但畢竟有些忌諱,真要換個買家,不一定好賣。
在慈心這裏,一來是她有用,二來是她對錢財沒什麼概念,第三是她惦着跟杜飛雙修,多給一些,刷好感度。
但說定之後,慈心又道:「尊者,弟子廟裏沒那麼多,只有三百,另外三百,您寬限兩天,容我去取來。」
杜飛也沒苛求,有多少算多少。
其實,慈心能立馬拿出三百根大黃魚,都讓杜飛十分意外。
覺着慈心還挺實誠。
原來她給出三百根大黃魚,是因為她眼下只有三百,乾脆全拿了出來。
「尊者,請隨我來。」慈心站起身道。
杜飛詫異:「你帶我去?」
存放金條的地方必定十分隱秘,慈心什麼意思?
慈心道:「些許身外之物,在尊者架前何須隱瞞。尊者若要,不拘何物,便是頭目腦髓,弟子整個色身,皆布施於尊者亦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杜飛見她此時,竟還真有幾分寶相莊嚴。
隨後兩人出了禪房,來到院裏西南角的一口水井旁邊。
這口水井井口很小,直徑不到半米。
比水桶粗不了多少。
慈心來到井邊,看了一眼杜飛,縱身就跳進去。
杜飛皺了皺眉,一隻手背在身後。